第六章 事发-《细水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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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仆从歇了口气,拾起话头,“一路直奔东院,在院中呆了许久,徐管家内室胆小不敢入内,等到徐管家出来后,疯癫一般浑身抽搐,继而倒地不醒······”愈说,声音愈弱,脑袋深埋胸口,恨不得就地刨个洞口躲一时风波,决计没有偷瞧主子脸色的胆量。

    狄应虽早有预料,神色仍不由得越发黑沉,短而齐的指甲因无意的颤抖敲击了碗碟发出轻微的响动,多年的杀伐与筹谋早已让他练就了一身不动如山的本事,怒意与不安在腹中兜了一圈,化作脸上的凝重,收拢五指攥起拳头,狄应沉静说道,“唤徐氏前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”,仆人如蒙大赦,仓皇奔出。

    徐婶此时正跪趴在床边,攥了一条白布巾,一面帮徐管家擦拭额头鬓角的汗珠,一面哭哭啼啼念叨不停。

    “到底是遭了什么孽,昨日还好好的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死老头子,你要敢弃我而去,老婆子追到地府也饶不过你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儿子没了,你也不管我了?”

    “早知道深府大院腌臜事多,当初就不该让你来,老老实实当个教书先生有甚不好,安安稳稳,良儿也不会丢了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徐婶!”仆人高唤了一声,“我明白徐婶忧思在怀,可话不可乱说。”

    “齐越,咋回来了?”徐婶扭头,泪眼朦胧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老爷命我召你过去问话,方才我在院中连喊几声无人应,又闻得徐婶张口闭口腌臜事······待会儿到了老爷跟前,万不可这般口无遮拦。”齐越上前扶起徐婶,看了床上昏睡的徐管家一眼,叹了口气,“若是惹怒了老爷,管家大人的病······哎,就当为了管家大人,婶子亦当谨慎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的”,徐婶抹着眼泪,哽咽道。

    一路上,齐越嘱咐几句,便到了抱阳轩外。

    “婶子可要牢记,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。”言罢,齐越抽了她手中的白布巾,点点头,“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徐婶战战兢兢地立于门边,指节掐得发白,说话也磕磕巴巴,“昨夜亥时,老婆子正······奴婢正睡着,老头子······夫君仍坐在屋内望了灯烛发愣,不肯就寝,迷迷糊糊间听得老头子一声大叫,接着拔地蹿起,飞奔出门,我放心不下,匆忙披了件衣裳跟上,就见······”,往下,按着昨夜情形如实道来,自然免去了丢弃死婴一节,只说空手入空手出,在东院呆了一刻钟不知做了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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